端午节诞生以来,就与文学息息相关。古今文人笔下呈现的端午节,不仅异彩纷呈,而且有着不同时期鲜明的特色。
南宋文学家、史学家陆游,在《乙卯重五》中写道:“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旧俗方储药,羸躯亦点丹。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陆游身处山村,石榴花开得正盛,大家准备包粽子,高高的帽子也挂上了一束艾草,诗人虽身体羸弱,也在眉间点上了朱丹,到了太阳西斜,人们一起欢声笑语,推杯换盏,气氛活跃,场面也十分地热闹。
中国当代女作家林海音,在《我的童玩》中讲述了幼时用丝线缠粽子的游戏。“配色最使我快乐,我随心所欲地配各种颜色。粽子缠好后,下面做上穗子,也许穿上几颗珠子,全凭自己的安排。”缠粽子是在端午节前就开始了,到了端午节早已做好,有的送人,有的自己留着挂吊起来。同时做的还有香包,用小块红布剪成葫芦形、菱形、方形,缝成小包,里面装些香料。穿起来加一个小小的粽子,挂在衣服上,走来走去,很好看。这样的端午节,充满了别样的乐趣。
中国现代小说家、语言大师老舍的端午诗,是最以苦为乐的。抗战初期,老舍在武汉主持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工作,后来文协迁到重庆,在友人家过端午时,他感慨万千,写下《七律·端午》。“端午偏逢风雨狂,村童仍着旧衣裳。相邀情重携蓑笠,敢为泥深恋草堂。有客同心当骨肉,无钱买酒卖文章。前年此会鱼三尺,不似今朝豆味香。”这首端午诗写得通俗易懂,体现了老舍以苦为乐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待友人之诚和爱国情之重的可贵品格。
著名作家沈从文,十分看重端午习俗,他在《边城》中描写了边城端午节的热闹场面。端午节那天,所有的人围到岸边,早早地观看。年轻小伙则在鼓声的节拍中向前奋划,四周一片吆喝助威,龙舟竞赛和捉鸭子的场面非常热闹,这也是湘西人独特的端午风俗。
当代小说家、散文家汪曾祺,在他的《端午的鸭蛋》中,除了怀念有名的高邮咸鸭蛋,还回忆了小时候过端午的情形。汪曾祺家乡的端午,时兴系百索子,即用五色的丝线拧成小绳,系在手腕上。丝线是掉色的,洗脸时沾了水,手腕上就印得红一道绿一道的。另外是做香角子,将丝线缠成小粽子,里头装了香面,一个一个串起来,挂在帐钩上。此外,还贴五毒、喝雄黄酒、放黄烟子。这些都写出了汪曾祺对家乡和童年生活的怀念。
而现代漫画家、散文家丰子恺的端午,则成了祛除疾病的日子。在《端阳忆旧》中,丰子恺回忆了幼年过端午的情景。他在文章中这样写道:那时乡镇卫生条件差,夏天蚊虫多,容易传染疾病。端午正是春夏交替的换季时节,容易得病。据说,老虎头、桃叶、蒲剑可以驱邪。苍术白芷和雄黄,可以驱除毒虫及毒气。至于门上的王字呢,据说是消毒药的储蓄。日后如有人被蜈蚣毒蛇等咬了,可向门上去捞取一点端午日午时所制的良药来,敷上患处,即可消毒止痛云。在丰子恺看来,端午节寄托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和向往。
■《端阳忆旧》插画 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