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场雪,就像邂逅亲密的朋友一样,知道她会来,会在期盼中姗姗来迟。没有相约,也不用邀约。没有雪的冬天,这片四季分明的鲁西南无论如何不能称之为冬的。就像一个家,没有孩子的啼哭声,就不能名副其实。
早有专家说,受厄尔尼诺现象影响,今年会是暖冬。无论寒冬还是暖冬,都不会影响雪的到来。
这几天,天总是阴沉沉的,整体呈铅灰色。父亲时而四下张望,时而看看天空,喃喃道,看来要堆一场大的了,该冷不冷可要有灾情。
我是盼望雪的。小学时,老师就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激情澎湃地讲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望着普天而降的冬的精灵,活力也调动起来。面对飘飘扬扬的雪,诗情画意油然而生。
几场大雪是留有记忆的。
那年,我居住在一个闲弃的粮所大院子里。空落落的院子,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显得死气沉沉。一场雪,把寂寥、空荡给撵走了。2009年的11月12日,一场突如其来的雪,一下子把人镇住了。一夜间,白雪把粮所院墙上碧绿的眉豆以及所有绿色的植物给来了个全覆盖。在洁白的雪的映衬下,院子里飞来了麻雀、斑鸠、鸽子觅食。还穿着秋装的人们一下子进入隆冬,各类秋装纷纷下架,取而代之的是去年积压住的冬装。
“2015年11月23日,济宁下雪了。”网友们纷纷在自己的私家车上留言。那是一场旷世大雪,从1958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最深处竟达50厘米,一时间,好多蔬菜大棚、加油站顶棚、养殖场的屋顶纷纷压塌。
随之而来的蔬菜价格一路飙升!一辆载有40吨鹌鹑饲料的汽车,在去安徽的路上翻了。那天,我带着6个装卸工,用了1天时间紧急救援。大雪,也直接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每当这倾天之雪光临大地的时候,三叔总事后诸葛亮似地说,大雪年年有,不在一九在二九。
大雪如约而至。这下好了,正中了农人下怀。来年的收成已不成问题,各类害虫也在这雪的高洁与凛冽中纷纷毙命。“这场大雪,啥也干不成了。”人们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而嘴上爱拿雪以雪找理由。小酒喝个痛快,麻将摔得震天响。“日子不是一天过的”,乍一闲下来的人们也会自己劝自己。
庄户人家过日子,早准备、细盘算。不冷时早就备下的木柴,这回有了用场。屋内春意融融,屋外寒风呼啸,人们在这踏实的冷天里尽情享受这雪天的惬意。
有了这场雪,可以邀着雷岛、北方枣、蓝泥一块谈诗论赋,一起把这场雪写进诗行。屋外,白雪优雅晶莹,屋内诗意正浓,屋内屋外都是诗。大块煤炉丝丝吐着热气,氤氲着诗情,荡漾着画意。
有了这场雪,明天孩子起床不会再磨蹭了。只要一句“下雪了、下雪了,世界变白了,小屋变高了,孩子的鼻子变红了”,他会兴奋地立马蹦起来。堆雪人、打雪仗,乐此不疲。
你看,你看,这雪如此深沉,下得如此执着、如此认真、如此任性、如此顽劣、如此兴奋。优雅且固执,一如既往,不闻不问。
这圣洁的冬的使者,来到了美丽的太白湖,来到了麒麟诞生地嘉祥,给一湖清水覆盖一厚实的外衣,给萌山披上美丽的冬的盛装。
盼望着、盼望着,盼望着这场雪再大些,再大些。在这纯而又纯的洁白里蕴藏下无限的力量,她的生机净化着大自然,也净化着人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