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诗人程文海在《祭灶》中，以诙谐幽默的口吻吟道：“何年呼得灶为君？鼻是烟囱耳是铛。”俏皮道出灶王爷的模样，为这庄重的神祇增添了几分亲切可人的烟火气。

小年的脚步渐近，家家户户都忙着为灶神的天庭之行筹备行装，满心期许着他为家宅带来祥瑞安康。明代诗人屈大均在《小年夜》中，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一幅热闹画卷：“小岁又将至，春声满户飞。儿童争爆竹，箫鼓夜喧騑。雪里梅花早，霜中烛影微。家家祀灶礼，笑语送斜晖。”

文人墨客们以祭灶为墨，以情感为笺，书写着对家庭温暖的眷恋与对幸福生活的追求。陆游在《祭灶与邻曲散福》中，满怀柔情地写道：“已幸悬车示子孙，正须祭灶请比邻。岁时风俗相传久，宾主欢娱一笑新。”

小年之际，陆游广邀邻里，共享祭灶之福。虽无珍馐佳肴，唯有粗茶淡饭、瓦盆清供，却丝毫未减众人的欢愉之情。诗人于这平淡质朴之中，品味出生活的真味，安贫乐道的豁达心境跃然纸上。从字里行间，亦能感受诗人对邻里情谊的珍视，也让后世领略到邻里和谐的美好。

宋代诗人孙嵩的《行都钱岁》，则于岁末的繁华中，隐隐透出一抹淡淡的伤感。“禁阙迎傩鼓，邻街祭灶香。”宫城前，迎傩的鼓声阵阵，如雷贯耳；邻街处，祭灶的香烟袅袅，馥郁芬芳。羁旅漂泊的诗人，目睹热闹的民俗盛景，思乡之情汹涌澎湃。

那宫中的傩鼓、邻家的祭灶香，越发热闹，越发衬托出诗人的形单影只。岁月如流，“年光蛇赴壑”，诗人感慨万千，壮志未酬的落寞、漂泊无依的孤寂、对故乡的深深眷恋，在这岁末的喧嚣中交织缠绕。

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中，虽不见家家供奉灶神，但那份对家的深深眷恋、对邻里的真挚温情、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依然在心灵深处灼灼燃烧，恰似那永不熄灭的灶火，在岁月的风雨中温暖如初，明亮依旧。

■李昊天 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