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街角那家花店生意最红火,很多人买花装点屋子,好让家里春意盎然,红红绿绿的也觉得喜庆,我也加入买花的行列。
去之前想好了,买一束腊梅,“早梅迎春”。到了花店,一眼就看见好多腊梅枝条,插在瓶中待价而沽。我却发现那些白色或粉色腊梅,全都染了金黄、艳红、亮橙,更诡异的还有深蓝色。染过的腊梅色彩靓丽,可总觉得怪怪的,不像真花,这可真应了《红楼梦》中那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
老板正准备推荐,可能看出了我的犹豫,解释说:“本色花太素,染色花艳丽,如今买染色腊梅的人更多,所以花农才费尽心思加工这些花朵。其实给鲜花染色费工费料,但这么做都是为了迎合顾客需求。”
我四下打量,还真是,染色玫瑰,染色郁金香,就连麦穗也染得金黄耀眼,却失去了本色。我只好说:“能不能为我预订一束没有染色的腊梅?”虽然有点为难,但老板答应试一试。
隔了几天,老板打来电话,我终于买回一束本色腊梅。插在古色古香的梅瓶中,供于书案之上,花枝相映成趣,室内顿时显得别致风雅。
这是一束淡黄色腊梅,不像染色腊梅那样妖艳、媚俗,静默之中显得安详、朴素。寒冬腊月,素色腊梅借一瓶清水努力绽放,不时散出阵阵芳香,正如王安石诗句中描写,“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不能接受事物本来的样子,就像不能接受本色腊梅一样,所以才有了染色的腊梅。有朝一日,倘若所有人都只喜欢染色花卉,腊梅的本色还有没有人记得?有了这些染色腊梅的装扮,世界是不是真的变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