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项清 摄影报道
“我童年就生活在京杭大运河济宁段的西岸,在我心里,运河就像一首歌,缓缓地从我心中流过,永远都是那样宁静。”这是记者采访王斌时印象较深的一句话。作为一名运河专题摄影师,几十年来,他一直关注着、审视着、感悟着运河的变迁,时常站在运河岸边,手持着胶片相机,看着这古老的河流,拍摄运河岸边的风情与人文,感受着沉淀了2000余年的运河历史文化。
王斌说,他时常沿着运河河畔的小路行走。阳光洒在运河水面上,波光粼粼,两岸垂柳绿意盎然。生活在运河岸边的渔民们总是早在太阳升起以前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他们穿着朴素,扛着渔网,走向水边。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运河如歌,而在运河两岸生活的人们,就是这首歌中最美的音符。
河面上有一艘船,船上住着一对夫妇,他们在船上经营着一个小卖部。他们的船是绿色的,船顶用木板搭建而成,船上安置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摆放着饮料、零食和各种生活用品。王斌站在他们对面拍摄,他们一直对着镜头笑。王斌沉默了很久,并没有继续拍摄下去。在城里人看来,也许他们生活得很艰辛,所以他们的快乐,城里人也并不会理解。
“我一直认为‘笑’是生活的解药,然而未必,它也可能是生活的麻药。”王斌对记者说。他认为人生是一面镜子,我们梦寐以求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中辨认出自己。看着运河上往来奔忙的游船,突然明白了生活在运河岸边的人们为什么是快乐的。可能生活如喝济宁的糁汤,喝上一口,闻闻味道,抹抹嘴唇,就已知足了。在运河岸边拍摄专题,很多生活在那里的劳作者会很自然地走进镜头,王斌善意地对着他们笑一笑,他们也会笑着面对镜头,这样的笑容便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善意。
运河古镇南阳是王斌经常去拍摄的地方,那里的人们生活在一个没有汽车穿行的世界,一切宁静如初。在运河岸边的树荫下,几位老人坐在那里,手中摇着扇子,聊着家常。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中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在运河岸边拍摄,走进王斌镜头里更多的是传统手工艺人,其中有放鱼鹰的、制作豆腐丝的、下渔网的、下渔笼的。他用镜头捕捉到了下渔网的手工艺人挥舞着渔网,一次次将网投入运河中,又一次次捞起的瞬间。每一次捞起,他们的脸上都会露出喜悦的神情,仿佛已经预见了一天的丰收。
赵行春师傅是运河古镇安居西北街上最有名的制作豆腐丝的传统手工艺人。面对镜头,他更多的是自信、阳光与快乐。王斌第一次带着相机偶然走进他家的时候,他就笑着问:“拍摄收费吗?”王斌同样笑着回答:“不收不收,完全免费,义务宣传!”要买他的豆腐丝,他坚持不要钱,但王斌还是像他邻居一样坚持交上现金。“我为乐观的赵师傅拍摄了很多照片,一道道工艺都被相机真实地记录下来,并洗出照片给他。拍摄次数多了,我也会像他的家人一样,很自然地融入他的手工工作中,有时还会搭把手,帮助他干干活。”王斌说。
“生活中,有很多门,都需要你用心去打开。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家庭,也总是有很多故事在上演。我在运河岸边拍摄,更多的感动是来自那里的人们辛勤劳动的样子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我感动于他们平凡真实的人生,感动于他们对人的善良与真诚。对于摄影师来说,前面的风景永远都是最美的。”王斌看着这一幅幅照片深有感触地说。
闲时,王斌翻看以往在运河两岸拍摄的一个个人物,他们在眼前亮相的时候,总能在不经意间想起运河风情下那些让人难忘的瞬间。人物、风情、时间定格在图片上的那一刻,犹如唱响一首生活的赞歌,在心里久久回荡。
生命之轮转动着,永远不知道停息。在无法返回的时间隧道里,在今昔对照的痕迹中,生活在蕴积着人生的一种美。“在我们读懂人生这部交响曲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未来,而彼时,在运河岸边生活的人们又会是如何的模样?”王斌常常这样畅想。而他将会一直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