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5月14日
第03版:

八十年代,我身边的文学热 杨建东 上世纪80年代的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曾卷起一阵文学创作阅读热潮,持续了好多年。 1977年到1980年,一些重量级的文学作品陆续出版,各省市的文学杂志如雨后春笋,报纸一阵风似的连载文学作品,其中的很多占据了文坛、银幕的主要位置。 阵阵春风扫过,文艺原野上茁壮生长着小说、诗歌的禾苗,满目绿色吸引着男女青年,纷纷拿起笔来描绘绿色的茁壮、金色的收获。从企业、军营到农村,凡能写成作文的年轻人,时时观察周围群体,天天创作小说、诗歌,白天上班打腹稿,晚上下班写初稿,管它水平高低匆匆邮给编辑部。 投稿人剪掉信封的一角,在缺口处写上“稿件”,可以免付邮资,所以,投稿都是发给十个二十个编辑部。倘有幸收到编辑部退稿信,也能摇着信封谝几天,甚至当作吹牛的资本。 我们微山湖区小县的文学狂热,可以说是全国文学热潮的缩影。 1982年,我们7个文学青年协商,县城这么多搞创作的都是单兵作战,缺少核心,咱学梁山好汉啸聚山林,上山入伙,办个辅导班,提升本县的文学创作水平。就请中学的侯老师讲课,请化肥厂团委书记当班长,通知了三十多名文学爱好者听课。 开课那天晚上,陆陆续续来了63名男女青年。我们7个班委手忙脚乱,增添桌椅,侯老师喜形于色,侃侃而谈。乱中有趣,忙中取乐,还划分了小说组、散文组、诗歌组,要求大伙下周带来习作分组讨论。 大伙兴致勃勃,写劲十足。哪知到了下周听课,涌来一百多名虚心好学的年轻人。一个教室装不下了,不少人站着静听朗诵习作。女孩的习作,千篇一律描写爱情。 维持了三个月,负担不了讲课费和印刷学习材料费,辅导班不了了之。场子虽然散了,大伙并未削减创作的热情,便各立山头,以文聚拢,互改习作,都交费参加南京青春文学院和山西大学的刊授函授班,将习作邮过去,人家提出修改意见再邮过来。 文友在街上碰面必谈文学,必论诗句,说我投了几十篇,他投了近百篇,可笑的是没听说谁发表一篇。有一人吹唬在《人民文学》隆重发表一篇,大伙笑而不信,问第几期,他吭吭哧哧说不清楚。 那几年,全国疯写痴写的多,各级刊物应运而生,发行量大增。刊物多了,写作的人更多。青年男女都想把有追求、有理想、有信仰的“文学青年”的光环套在头上,也好找对象呀。 再说我吧,写诗写了8年,一稿多投,足有千次对着《人民日报》《人民文学》《诗刊》等报刊,结果统统石沉大海。妻子骂我写憨了写傻了写成精神病了,连娃娃也不顾,连家务也不干,骂声如雷也干扰不了我的诗兴。 我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非发表几句诗给她看不可。后来与诗离异了,它撇给我一堆《诗刊》和二百多册古今诗集,还有两箱子杨氏诗稿留作纪念,妻子笑道:精神病也有出院的一天。 在那场读书热、写作热的浪潮席卷下,那一代青年人创作了大量工业发展、纯洁爱情、讴歌正义、针砭时弊的文学作品,由于水平不高难以发表,再加上结婚生子、下岗失业,绝大多数人的写作狂热渐渐冷却了,痴病康复了,也有极少数人持之以恒,看到了创作道路上的希冀之光,向前的步子更坚定了。 那个全国性的创作热潮、读书高潮、学习浪潮已过去四十多年,那种热爱文学、讴歌时代的激情是发自肺腑的,热爱写作的疯狂是血液冲动的,今天的年轻人已无法理解那时的青春激情。 ■苗青 摄影

2022-05-14 1 1 济宁日报 content_100039.html 1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