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13日
第03版:

割舍不下的生命

张燕峰

朋友们都说我是一个有怀旧情结的人。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其实对旧物,我不仅是恋,更多的是惜,是割舍不下。

那辆凤凰牌自行车,陪伴了我20多年。我们一起爬过陡坡,也一起蹚过泥泞;它倾听我哀怨的哭泣,也聆听我愉快的歌声。我轻轻地摩挲着它,就像抚摸着亲人的脸庞,目光中流淌的是无尽的情谊。

它更是陪我成长的伙伴,是我亲密无间的爱人。尽管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但我依然深深地爱它。

朋友们大都买了汽车,还有的买了电动助力车,唯有我还对它情有独钟。它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物品,我怎么舍得轻易舍弃它呢?

我家的写字台也有些年头了。20世纪80年代上初中时,放学后要经常温习功课,做中学校长的父亲请了闻名乡间的木匠,给我打了这张写字台。令我们始料不及的是,老木匠上了年纪,老眼昏花,酒足饭饱之后更是神迷力衰,写字台做工很是粗糙。

父亲失望之余,亲自用砂纸打磨,把桌面磨得像绸缎一样光滑,又用橘红色的油漆认真刷过,最后还刷了一层亮漆。

在灯光下,这张桌子柔和而悦目,令人愉悦安心。每个夜晚我都在这张桌子上写字、验算。木头的清香,文字和数字的馨香混合在一起,伴随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而沉静的夜晚。

多年之后,我步入婚姻的殿堂。出嫁前,母亲问我要什么陪嫁之物,我毫不迟疑地指定了它。于是,它随着我漂泊几百里来到异地,数次搬家,我就是舍不得丢弃它。

有人光顾我的书房,嘲笑它与书架和其他饰物不协调,我总是严肃地说,这是众星拱月,这件老古董是我最珍爱之物。

像自行车、写字台一样,我穿过的鞋子,用过的笔记本,读过的书,以及更多的东西,我都视之为宝贝。在我心中,物都是有生命的,它无时无刻不在传递和述说着什么。正因为怀着这样醇厚的感情,红尘世界的喧嚣浮华中,我自有一方精神高地,不媚俗,不迎合,不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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