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26日
第04版:

旷野的嘶鸣

刘洁

《火印》是曹文轩的长篇儿童小说,也是唯一一部战争题材的文学作品,讲述了一匹叫雪儿的马和主人坡娃之间感人的故事,阅读中我多次潸然泪下,特别是雪儿作为一匹良驹,一次次动人心魄、刻骨铭心的嘶鸣。

当雪儿还是一只小马驹时,它和坡娃初次相遇,被十几只恶狼铁桶般地围攻,雪儿第一次发出了绝望的嘶鸣,响彻四周的山梁和草原,使坡娃联想到了三四岁的孩子。

这撕心裂肺的哀鸣,唤起了他最单纯的悲悯,12岁的少年如大人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勇斗狼群。获救后的雪儿和坡娃一家回到野狐峪,在这个喧闹而又宁静的村庄欢快地生活,所有人都对它格外的好,坡娃更是和雪儿形影不离。时光流转,一个长成名副其实的骏马,另一个成了有骏马的大男孩。

本以为幸运的雪儿会在野狐峪知足而快活地终老,随着第二次更加悲切的嘶鸣,安静与祥和一去不复返。日本军队残暴地踏入野狐峪,军官河野一眼相中雪儿这匹举世无双的马,坡娃誓死抵抗。曾和他一起智斗狼群的黑狗依然骁勇,在日本人的枪声中,完成了它一生的最后一次战斗。

雪儿无助地拱着埋葬黑狗的新泥,双眼蒙着泪水,天空中留下它长长的嘶鸣。坡娃疑惑,它不就是一匹马吗?这恰好契合了曹文轩的写作意图,雪儿在他心目中是一匹有着人格的马,“有尊严,有智慧,有悲悯”。

这声嘶鸣也揭开了战争残酷的面纱。雪儿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囚禁,被日本人无情地烙上象征耻辱的火印。期间的多次嘶鸣,是雪儿与坡娃分离和重聚的声声哀嚎。

雪儿诞下小马驹后,母子被生生分离。河野企图把它训练成一匹出色的战马,而雪儿无论如何都不发出展示威风的嘶鸣,无奈的河野发配它到前线拉大炮,雪儿惨遭凌辱,满身伤痕。

战争让坡娃失去了家园,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条腿……当雪儿再次回到野狐峪,身上的火印让它屈辱不堪。终于在一次作为中国骑兵战马的决斗中,它将河野逼落悬崖,完成了对自己、对坡娃和对野狐峪村民的救赎,那一声声久违的“咴咴”声,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意味。

《火印》是曹文轩在重翻萧红《旷野的呼喊》时获取的灵感,读到几匹烙有日本军营圆形火印的马向主人公跑来,他看到了无比宝贵的东西。雪儿一次又一次的嘶鸣,或绝望、或悲悯、或倔强,回响在旷野之中,也回响在所有人的心中。

《火印》 曹文轩 著 天天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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