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7月06日
第04版:

荷风吹啊吹

江苏苏州 周飞

小暑将至,气温攀升,正如唐代元稹在《小暑六月节》中所言:“倏忽温风至,因循小暑来。”

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个荷塘。小暑时节,左邻右舍吃过晚饭,洗过澡,喜欢聚在我家门前空地上纳凉。大家聊田间农事,聊柴米油盐。南风掠过水面,裹着凉意,挟着清香,散去了一天的疲惫。

有时,父亲会拿出二胡,拉上一曲,演奏最多的是《荷花颂》。大人小孩都不再出声,细嗅荷香,静心聆听。琴声悠扬,飘过岁月,至今回响在我耳畔。

历代文人咏荷蔚然成风,比如李商隐“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杨万里“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石涛“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这些诗句,再现了荷花的娇艳与婀娜。

我更爱周敦颐《爱莲说》中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千古名句刻画了荷花的君子品格,成为一代代中国人修身养性的基本准则。

我家珍藏着一套族谱,封面写着“爱莲堂”3个厚重的大字。祖父在时告诉我,周敦颐一生爱莲,以荷言志,恪守清廉之风,其后裔便将堂号定为“爱莲堂”。

父亲擅绘画,在老家堂屋条台两边柜门上,用油漆各画了一幅《荷韵图》。绿水悠悠,圆荷滚珠,芙蕖亭亭。父亲常提醒我们,面对诱惑,要“出淤泥而不染”,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有一次,父母驾船收购粮食。有个老乡卖完粮食,把600块钱掉在了船上。母亲留在船上等失主,父亲上岸去寻找,终于找到失主。

荷花深受国人喜爱。郑逸梅先生在《花果小品》中写道:“荷植诸缸中,藉以点缀庭院,隔帘望之,清绝入画。”如今的不少人家,在庭院或阳台种荷。凉爽的清晨,亦或有风的夜晚,靠近荷花摆一桌一椅,品一壶香茗,听一支小曲,心静如水,人淡如荷,岂不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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