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2024年03月02日
第03版:

16岁才子:居不难,米不贵

陈耀忠

福建省诏安县就在北回归线旁边,一年四季如春。就茶叶来说,农历九月到冬至,可以采摘两茬,就连小草,依然生命力顽强。“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天气有点寒凉,不知为何,想起白居易的诗了。

白居易是才子,少年得志,16岁出道,在唐代诗人中仅次于李白、杜甫,留给后世的作品,比李杜加起来还多,比写九月初九“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王维还靠前。

其实,在唐朝诗人当中,谁跟谁比都难分伯仲。有人凭一首“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就流芳千古。还有王勃,一篇美文《滕王阁序》就煜煜生辉。要是这些诗人都化作天上的星星,王勃的亮度不比李白杜甫逊色。

白居易初出茅庐一十有六,就去都城长安。那时候长安房价物价都贵,租房交通什么的,都让常人难以为继。他想求得一官半职,于是就去找推荐人。当推荐人得知他叫白居易,笑了起来:白居易?想在长安白吃白住可不容易,长安米贵,房子也不便宜啊。

白居易拿出他的开山力作,推荐人读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两句,感叹后生可畏,对眼前这个年少书生说,偌大长安城,容得下你这位少年。白居不难,租房容易,大米也不贵。

看看,有本事的人,终究厉害,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自古读书人就想“苦读寒窗十几载,一朝卖给帝王家”。读书做官,学而优则仕,这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读书人出来当官的不少,当大官的不多。一个文天祥中了状元,当了宰相。不过,当大宋王朝只剩下7岁的小皇帝一路上戚风戚雨地逃难时,别人已经不愿意争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还有一个,就是白居易,他居然可以做到官居二品,这相当今天的省部级了。那个写“笑问客从何处来”的贺知章才官居几品?还有“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后来成为贪官的李绅,他们比白居易的官位还小。谁都知道做官好,问题是,如果像“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的李绅,早年悯农,做了大官后,成了硕鼠贪官,那就千夫所指了。

杜甫心忧天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一生颠沛流离,常常灰头土脸的,还牵挂着比他更困苦的底层人。白居易也差不多,“心忧炭贱愿天寒”“两鬓苍苍十指黑”。他希望天气更寒一些,卖炭翁可以把炭卖得更贵,收入更多。这就是读书人。有思想,有忧患意识,有悲悯心。

白居易写《长恨歌》,说是纪念50年前的杨贵妃。其实不然,文人都有寄托,他跟陆游辛弃疾一个样,都有自己的初恋,那是写给青梅竹马的相灵姑娘的。

还有一首诗让我感觉特温暖,我想喝酒的时候,请朋友,会借用他的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是知己,再天寒地冻,都如期而至,小饮一杯。怎么样?下雪了,酒都温好了,有木炭火炉呢,来不?今晚“露似真珠月似弓”,来喝茶吧?权当“寒夜客来茶当酒”了。

我常为苏轼着墨,在唐宋八大家里,苏东坡诗词不排第一也排第二,他这人也有偶像,那就是前朝的白居易。他叫“东坡”,是为了纪念白居易的。

古人风水是“宁愿青龙高万丈,不愿白虎露一寸”。一般,房子坐北朝南,东边向阳有山坡。他也学白居易,在东坡处种菜。还有一句“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被苏东坡化用了。

白居易和苏东坡都做过杭州的“市长”,现在的西湖有苏堤和白堤,这就是他们的政绩,妥妥的功在千秋。

2024-03-02 陈耀忠 1 1 济宁日报 content_163105.html 1 16岁才子:居不难,米不贵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