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鱼台县有三台大戏,唱响了千百年,别说是在山东省,就是在全中国都产生过很深远的影响。时至今日,这三台大戏仍然在戏剧舞台经久不衰,尤其是赢得了戏迷们的喜爱。
第一台戏:《鞭打芦花》
鱼台县张黄镇大闵村,春秋末期有一村民叫闵德仁。前房有一男孩叫闵子骞,后来前房故去。闵德仁续弦李氏为妻,生下两个儿子。李氏对亲生子百般疼爱,对闵子骞却万般虐待。
寒冬的一天,闵德仁携3个儿子去邻村会友,牛车行至上坡时,突然刮起了大风,雪花扬起。子骞的两个弟弟毫不畏惧寒风,而子骞却冻得瑟瑟发抖,握不住缰绳,挥不动牛鞭。
闵德仁想起李氏曾责备子骞懒惰无礼仪,一时怒从心中升,夺过牛鞭使劲抽打子骞,直至把棉衣打出破洞,露出芦花纷纷飞扬。闵德仁这才突然明白,李氏给亲生儿子棉衣都是用的上等丝绒,为子骞用的却是芦花,焉能不冷。
大戏这时有一段闵德仁发自肺腑的精彩唱段,催人泪下,饱含着对子骞的愧疚和责妻的愤怒。唱到此时,观众掌声四起。于是父子4人打道回府,闵德仁决意休掉李氏。子骞跪在父亲面前,哀求道:“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留下高堂母,全家得团圆。”
闵德仁见状深受感动,收回了休妻的念头。李氏也深为子骞的孝心所感动,从此三子同样看待,一家人幸福无限。后来,闵子骞成为孔子弟子七十二贤之一。孔子曰:“孝哉,闵子骞也”。
今天的鱼台县张黄镇大闵村闵氏祠堂内,塑有闵子骞坐像。鱼台县孝贤广场正中,塑有高12米的闵子骞站立铜像。鱼台县中医院正南门前,直通孝贤大道的东西道路,也被命名为闵子骞路。
在省城济南,沿着位于历城区的洪家楼南路往南走,直通解放路的南北路,也叫闵子骞路。在路中间地带,建有由当代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题写“崇孝苑”匾额的闵子骞祠堂。
再往北不远处,就是历经北宋、金、元、明、清历代保存下来的闵子骞(衣冠)墓。闵子骞虽然不是济南人,但济南市民对这位“孝行天下”之人非常崇敬。济南唯一的以人名命名的闵子骞路,就是很好的证明。
现在的《鞭打芦花》,有河南豫剧、京剧、曲剧、上党梆子、晋剧、山东梆子、吕剧、二人传、河南坠子、蒲剧、川剧、越剧等26个剧种,有《鞭打芦花》《芦花记》《打芦花》等19个版本。
《鞭打芦花》还是《二十四孝图》故事之一,可见它的影响力有多大。明朝编撰的《二十四孝图》中,位列第三的闵子骞部分,有诗曰:“闵氏有贤郎,何曾怨晚娘。父前留母在,三子免风霜。”
历年来,鱼台县大闵村村民在村内不允许唱《鞭打芦花》,以表对李氏的尊重,谁要想听《鞭打芦花》得到外村去听。
第二台戏:《地塘板》
《地塘板》又名《搜杜府》《悬空案》,是山东梆子、豫剧、河南坠子等剧种的传统剧目。明代嘉靖年间,河南省扶沟遭灾,刘建厚携母亲和妻子千里至鱼台杜家村娘舅家投亲。其表弟杜林欲霸占表嫂,遂拘禁表嫂于杜府内,把建厚母子赶到门外。建厚母子万般无奈,适逢宰相贾永河南放粮,母子俩拦道喊冤。
贾永嘱其进京,至阁老高拱或天官马文生处暂且存身。建厚母子进京后,便找其娘舅杜士宾面理。不料杜士宾为袒护儿子,把姐姐和他外甥关进了地牢。
贾永回朝得报,“只见刘氏母子进杜府,不见出府。”贾永请旨,同高拱、马文生同搜杜府。马文生听见地下有哭声,挖地才寻得建厚母子,为其伸冤。全剧跌宕起伏的故事,慷慨激昂的唱词,彰显了3位古代官员惩恶扬善的精神。
第三台戏:《燎麦奉亲》
西汉文帝年间,鱼台县有一贤惠女子焦棠,13岁嫁给孀妇的独子常永昭为妻,婚后夫妻恩爱,家庭睦和。
不久,常永昭应征戍边,战死在沙场,从此再没音信。可怜的婆媳俩盼呀,盼呀,一直盼到鱼沉雁渺。村上的人纷纷传说常永昭可能不在人世了,好心的婶子大娘也劝焦棠另作打算。
焦棠想起婆婆守寡多年,年老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还常年有病,真不忍心离开婆母。尔后的岁月里,坚贞如铁的焦棠和婆母住着两间破旧的房子,种着一亩三分薄地,整天以泪洗面,相依为命,一年又一年地过下去。
可是有一年冬天,婆母突然染上了伤寒,一连病了好几天,高烧不止,昏迷不醒,不进水星,即将不久于人世。焦棠肝肠寸断,一筹莫展。日夜守在婆母身边侍候,衣不宽带,暇不温席。
在一个寒冷的深夜,婆母刚从昏迷中醒来,焦棠小心地附在婆母的耳边问:“娘,你想吃点啥?”婆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想吃燎麦。”说罢又昏了过去。
焦棠心里想,这寒冬腊月,到哪里去寻燎麦呢!可转念一想,常言道:心诚感动天和地,孝顺能泣鬼和神。于是,冒着凛冽的寒风,踏着冰雪,向村西麦田走去。头更哭得麦出土,二更哭得麦苗长,三更哭得麦出穗,四更哭得进磨房,鼓打五更磨成面,天明熬成新麦汤。婆婆吃了新麦面,大病痊愈精神强。
焦花女冬夜哭燎麦孝敬婆母,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很快传扬开来,直达京城。汉文帝刘桓闻此,深为感动,朱笔御批,全国褒扬。赐名焦棠居住的村子为焦村,即现在的滕州市滨湖镇东焦村、西焦村一带,在西汉时系鱼台地界,并修建焦棠庙,世世瞻仰,代代相传。对此,康熙版《鱼台志》有详细的记载。
后来,《燎麦奉亲》被推为《二十四孝图》之一。《燎麦奉亲》原是一台哭戏,凄凄惨惨的唱词,柳子戏唱得最经典。
戏曲悠悠,一头连着古,一头牵着今,岁岁年年人不同,戏曲却依旧流传。这份延续,是中华民族宝贵的文化资源和精神财富。《鞭打芦花》《地塘板》《燎麦奉亲》三台大戏,都出自鱼台县,唱响了千百年,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三台大戏之所以能传承数百年,就在于它始终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与历史发展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与观众审美相契合, 始终是一种顺应审美发展的时尚艺术,是中华民族文化自信、文化复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①《鞭打芦花》剧照
②《地塘板》剧照
③记载焦花女冬夜哭燎麦的康熙版《鱼台志》■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