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万水千山之外的立春,仍记得初春乍来时的喜悦。如今,桃花已零落,青青的小毛桃藏于枝桠与绿叶间,青草也已变成深绿。
轰隆隆的雷声,穿破厚重的乌云,即将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雨。这是春天里最后一个节气的谢幕,谷雨,如约而至了。
“杨花柳絮随风舞,雨生百谷夏将至。”此时节,杨花飞舞,柳絮飘扬,牡丹吐蕊,百谷茁长,正是万物灵动的大好时光。
依稀记得小时候,每逢谷雨,爸妈都会带着我们去帮山区的姥爷家种瓜点豆。那时,大人们在地里忙着,我们初始还听话,帮着往挖好的坑里埋上一颗、两颗的豆,或者拿舀子给放了豆种的小坑浇水。可孩子干活没有长性,不多会儿就漫山遍野地跑开了。我们抓蝴蝶,摘野花,抬头看太阳……
姥爷家的田地在半山坡上,无论点瓜还是种豆,都要从山下挑水。几趟水挑下来,父亲已是满头大汗,姥爷执意要自己去挑,他已70多岁,却十分稳健。
辛苦忙碌大半天后,天边隐隐会有云积起来。姥爷便说,雨生百谷,谷雨天,谷雨就要来了。也许是巧合,有一年真的就在傍晚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落在田里,打在脸上,大家并不恼,都乐呵呵的。
谷种埋进泥土的那一刻,和农夫一起开始忙碌的,便是这针尖般酥润的细雨了。那丝丝的细雨,滋润着干枯的大地,也浇灌着荒芜的心田。俯拾仰取间,人们盛大的欢喜压低了枝头。那时谷还是谷,雨还是雨。节令里最温润的细雨,让谷粒的馨香将人间醉得春意融融,那些扑面而来的花香,更是与春天撞了个满怀。
谷雨,轻启岁月的闸门,一颗种子的思想,也在春天里破土而出。谷雨,鲜活了春天的主题,既是天空对大地的叮咛,更是季节对人间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