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七夕，我给孙女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说，天上3个并排的星星，是牛郎担着两个小孩追织女。天河在西边，隔着河有织女星等孩子，今晚能见上一面。

我住的小区，和儿子住的小区隔条马路。第二天早上孙女来我家，失望地说，什么星星都没看见，我说我也没看见。

30年前我家住城外，夏天和初秋的夜空真是星罗棋布。我拿望远镜看天河，成千上万个大星小星拥挤成团，你照我，我照你，看谁亮得厉害。我担心它们挤在一起，稍不留神就挤掉几个。

30年来，我再未见过天河，仰首望天，只有几个稀疏孤独、无精打采的星星。天河是干涸了，还是改道流走了？城里的高楼长得真快，比雨后春笋还快，楼挨楼，楼挤楼，就像天河的星星那样拥挤。

几十层的高楼，都亮着耀眼的灯光，比月亮还高还亮，把星星都气跑了。抬望眼，一小块天空灰蒙蒙的，怎么看，怎么想，它都不像夜空。我想，在一二流大都市仰望夜空，可能没巴掌大。

前几天，和几位刚从草原上归来的老画友一起吃饭。他们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比划：天真蓝，云真白，山真绿，水真清，白天是白天，夜间是夜间，夜里满天星低垂头顶，真能手可摘星辰。

我准备给孙女解释，星星、天河跑到草原上去了，跑到乡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