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受雷锋精神的影响,或许骨子里流淌着热情仗义血液的缘故,我从小就爱管“闲事”,见人有难,乐于相助。1997年,是我到山区中学教书的第二年。那一年,我帮三个人死里逃生。
那个夏夜,我们几个刚参加工作的青年教师难忍闷热,就出了校门,踏着月色外出纳凉。聊得正欢时,我忽然看到路边有滩血,惊叫一声,赶忙跑过去。
只见路边有辆摩托车倒在地上,车下还压着一个人。那人面色蜡黄,一动不动。靠近细听,连声呻吟也没有。我使劲掀起他身上的摩托车,对三位同事说:“咱得赶紧回学校,先报警,再打120!”
那时,偏远山乡没一部手机,俺几个一溜小跑,赶回学校。正巧,学校办公室有人值班。我气喘嘘嘘地跑进去,打了110和急救电话。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大家各忙各的,似乎把这事给忘了。可俩月后的一个上午,学校党支部苑书记突然找我,连夸俺几个是新时代的活雷锋,给学校争了光。
原来,挨摔的小伙子姓闫,在父亲陪伴下,专门到学校来找俺几个道谢。他是本乡钟家庄的,那天在朋友家喝多了酒,路上车速快,不慎摔倒在地。那一下,把他摔得颅骨骨折,多亏俺几个打了急救电话,大夫抢救及时,才扒出命来。
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回老家休息。前一天刚下了场大雨,地上溜滑。出了家门,往西是个小坡。上了坡,就是条南北走向的大街。俺到路边的超市买东西,刚上坡,就见一辆拖拉机冒着黑烟,从南边直奔而来,吓得我赶紧躲到路旁。
开拖拉机的汉子,是俺本村的,我得叫他三哥。他脸红脖子粗,一看就知道小酒喝得不少。这时,拖拉机一打滑,猛地栽到了俺侄子衍锋家墙东的深沟里。
我急忙跑过去,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哥就疼得快不行了,脸也没了血色。我连忙去喊人。侄子听到喊声,连忙跑了过来。没几分钟,聚集了七八个人。大家用力挪动拖拉机,把他给拽了出来,送了医院。后来听说,当时,方向盘挤住了他最不担事的部位,要是再多挤一会儿,人就完了。
那年阴历腊月初一的晚上,天黑才不大会儿,我就睡下了。第二天早晨,不到五点就醒了,觉得窗外的亮光有些刺眼,才知道夜里下了一场大雪。
突然,我听到有人隐隐约约的喊叫声。侧耳细听,像是说有个老师在外边冻死了。一听这话,我来不及披棉衣,穿着内衣内裤裹起棉被就往外跑。在门前,一位老人焦急地对我说,东边沟里有个人,像是你们学校的李老师!
我二话没说,先把被子从铁门上扔出去,再翻门而过。一阵快跑,来到沟边。蜷缩在沟里的那个人,果然是李老师。他已冻僵了,全身只有眼珠还能动。
我把棉被盖在他身上,又浑身打着哆嗦,返回宿舍穿衣服,再喊起同事小孔,还有门卫老张。小孔、老张帮着我把李老师背回学校。我又让小孔骑上摩托车,把我当医生的父亲带到学校,给李老师输液治疗。
直到那天傍黑,李老师才苏醒过来。他说,头一天晚上,他到乡驻地为同事筹备结婚礼品,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滑到沟里摔昏了,醒来后却再也动不动。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而那年的经历,都成了幸福而美好的记忆。